有人说2015年是自动驾驶元年，也有人说是2020年。然而，无论是哪一年，2022年都注定是全球自动驾驶行业的“鬼”年，悲情故事此起彼伏。

上月底，行业鼻祖Mobileye上市，估值仅167亿美元，与5年前被英特尔收购时相比仅溢价14亿美元，生动地展示了“买一个孤独”意味着什么。

这还不是全部。L4的明星公司Argo AI宣布破产，震惊了所有人，也让对Robotaxi抱有一丝希望的一级市场投资人脊背发凉。

要知道，Argo背后的大资金所有者是福特和大众，它们在其中投资了超过20亿美元。最后，什么都没烧掉，只剩下一个资金窟窿和一堆需要养活的程了。放眼整个硅谷，能继续烧钱的L4公司只有背靠谷歌的Waymo和背靠通用的Cruise。整个行业似乎变成了“拼爹”的竞争。

对于二级市场的投资者来说，2022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寒冬年。

根据Crunchbase的统计，近两三年来，在美国上市的十余家自动驾驶公司(包括lidar)的估值出现集体雪崩，其中做lidar的和做自动驾驶卡车的Embark跌幅超过95%，堪比“下周回国”的贾会计师的FF。

在这波血洗中，有一家中国背景的公司无法独善其身。它是途胜未来，但它遇到的“鬼故事”不仅仅是股价下跌。

美国时间周一，途胜未来(Tucson Future)宣布解雇该公司联合创始人、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侯晓迪，原因是美国SEC和其他监管部门怀疑途胜可能向一家氢卡车公司(由途胜未来前首席执行官陈墨创立)输送不当利益。消息公布后，途胜未来股价暴跌45%，市值较上市初期下跌96%。

这对图森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。一方面，虽然途胜是一家有中国背景的公司，但业务基地在美国。按照计划，将于2024年量产L4级重卡。侯小弟除了担任公司CEO和CTO，无疑会给途胜的未来增加很多不确定性。

借助这些“鬼故事”，本文将回顾Argo和Tucson的未来发展历史，并在此基础上分析Robotaxi和Robotruck的现状和挑战。

0图森:不可阻挡的脱钩势头

2021年4月15日，L4卡车自动驾驶创业公司途胜未来登陆美股，抢到“全球自动驾驶第一股”的称号。

这家公司在中国有很强的背景——创始人陈墨和侯晓迪都是中国人，大股东是新浪，直接孵化了这个团队。甚至图森的公司名称也是为了纪念一位著名的上海交大校友。

途胜上市之时，美股融资形势惨淡。高盛曾建议图森选择上市难度较低的特殊目的收购公司，但图森坚持登陆纳斯达克，董事长陈墨借机发声“无人驾驶不是欺诈行业”[1]。


在陈墨的中部

图森命名行业的雄心是，当竞争对手还在进行道路测试时，图森已经收到了5700辆自动驾驶卡车的订单。途胜计划与卡车公司Navistar合作，于2024年推出L4级自动驾驶卡车。

图森上市后，市值一度超过100亿美元——美国6万多人的卡车司机短缺，去除卡车司机后每英里货运成本降低15%，20多个州支持自动驾驶卡车商业化运营的开放政策，让资本选择暂时相信自动驾驶第一股[2]。

而且，图森同时在美国和中国开展业务，这意味着一个更大的故事——两国卡车运输行业的总规模超过一万亿美元。

IPO当天，图森的中美团队分别举行了敲钟仪式。但他们没想到，一年之内，资本市场的态度会一落千丈；他们也没想到，途胜在中国的背景会引发比他们想象的越来越大的麻烦。

今年以来，美元一直在加息，而图森的股价一直跌至10美元以下。侯迪被解雇导致图森股价再次暴跌，市值不足10亿美元。

在途胜上市的时候甚至上市之前就埋下了隐患。

根据IPO文件，图森上市前累计亏损超过4亿美元，而图森上市前三年的收入分别为9000美元、70万美元和180万美元。中国业务没有贡献任何可观的收入。途胜的营收会有实质性的提升，还要看2024年L4卡车的交付情况。

然而，自动驾驶卡车的硬件平台并不成熟，商用车企业的R&D速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。途胜发现，照这样下去，2024年都交不上了。

在此背景下，途胜联合创始人兼董事长陈墨于2021年7月创办了Hydron Truck Company(在中国曾被称为“图灵智能卡”)，试图在2024年为途胜提供车辆硬件，力图“曲线救国”[3]。

然而与此同时，CIFUS对途胜的调查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。

CIFUS是美国海外投资委员会(American Overseas Investment Committee)的简称，负责审查外国资本在美国的投资活动，确保美国的国家安全。从特朗普时代开始，CIFUS的势力扩大，侵略性变强，更针对有中国背景的公司。2020年，在CIFUS的审查下，Byte一度陷入被迫出售Tiktok的窘境。

有着全中国背景的途胜，上市前一个月就被CIFUS盯上了。新浪审核图森投资后，CIFUS重点关注图森中美团队的技术分享。在CIFUS看来，途胜在美国研发的先进自动驾驶技术和敏感数据可能会泄露给中国，对美国的国家利益造成损害。

在CIFUS的持续施压下，今年2月，图森被迫妥协。新浪CEO、CFO、途胜董事长陈墨、CEO陆诚离开董事会，中美团队联系断绝，途胜中美业务脱钩。陈墨当时公开表示，“没有什么能够避免目前的局面⑹”